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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烨看着沈清曦的目光有几分深长。

   只是因为信任?!

   这话若是旁人,楚烨多半不信,可如今沈清曦说出来,楚烨却十分愿意相信,他定定额的看了沈清曦片刻,唇角微弯,“既然如此,倒是正合我意。”

   说着,楚烨再度落下一子,这一子一落,只见棋盘之上风云再度变幻,本来沈清曦隐隐抬头的势头,竟然再度被压制了住,不仅如此,楚烨这一方形成了裹挟之势,竟然缠的沈清曦这边无法动弹,沈清曦看着这棋局苦笑一下。

   “殿下这是要我无路可走啊……”

   楚烨凤眸半狭,眼角一道漫不经心却又十分慑人的微芒闪现而出,“既然无路可走,那就不要走,如今这般高低难辨,才是棋逢对手。”

   沈清曦眼珠儿一转,索性扔了手中棋子,然后从袖袋之中掏出自己精心准备的药方来,“殿下,这是三张药方,一张是内服的,三碗水煎成一碗,冷水下药,一日三服,第二张是做药丸的,按照这个药方配比,做成丸药,殿下喝了药汤有了好转之后,便可每日一粒药丸就好,第三张,说是药方,其实说是香方也不为过,里面有药材,还有香材,多是沉檀之物,你到时候只管放在随身的香囊之中戴在身上,日日闻着那香味,也会有助入眠。”

   楚烨看着这三张药方有些意外,若是叫太医来诊治,多半会只开一张汤药的方子,可她倒好,一下子开了三个方子,内服外用,香囊药丸,都考虑到了,足见她对自己头痛病的在意,楚烨心底生出一股子暖意,他适才还在审视她,却不知道她早已准备了药方,楚烨接在手中,“药方出自何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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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左尘对于大陆神体榜也算熟悉,至少神体榜前三百名的体质都在他的记忆当中。

   但调动记忆,在其中并未发现有九窍不灭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体质并未出现在神体榜上,但左尘有一种感觉,一但这体质大成之后,或许不弱于任何一种当世神体。

   至少,曾经拥有圣战皇体的他,可以明显感觉到九窍不灭体的强大,是丝毫不弱于圣战皇体的。如果自己在未来的修炼中能够寻找到其他的异种火焰来,通过炼化而不断让体质变强,最终彻底修炼成功的话,届时自己的体质强大程度,左尘甚至不敢想象。

   因祸得福,世上之事最让人兴奋的大概莫过于此了。

   轰隆!!!

   蓦然间,天地倒转,左尘的视野变幻,眼前的一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火魔洞内的景象。

   “去娘的,不要小爷我了?”左尘不禁暗骂一句。

   自己重塑肉身,实力恢复之后,竟然直接被挪移出了玉石空间中,而那玉石依旧是如同当初一般再度沉寂在自己的体内,不断地转动,无时无刻不在淬炼着自己的古元力。

   环顾四方,自己所处的并非之前的洞口方位,而是似乎出现在了火魔洞更深处。

   这里的烈火炽热程度,相比那洞口一带更为猛烈,烈焰跳动不止,充斥在四面八方内,显得凶厉无比,顺着左尘的肉身扑了上来。

   大约因为自己炼化了那黑色火焰的缘故,在此时,左尘发现这些寻常的火焰在接触自己肉身之后,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自动退后,到了片刻之后已经完全不敢近身了。

   走动在火魔洞深处,左尘有一种举手抬足间破碎一切的感觉,肉身的力量与强度与以前是真正的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这便是九窍不灭体的特殊与强大之处。但凡诸般神体,虽然都有各自的特殊之处,但往往至少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可以让元武者的本身气血、肉身变得超越常人,强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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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左尘感觉到自己此时的肉身强大,除了因为九窍不灭体存在的原因之外,还有一点,那便是自己的血肉之间竟然充斥着一缕龙气护体。

   之前左尘得到一滴真龙血,只不过炼化了其中的一部分,还剩下大量的龙血精华未曾炼化完成,如今重塑肉身之后龙血消失了,不过并没有遗落,而是完全散步在了四肢百骸之中,算是无形中与左尘自身的血液相互融合在了一起,所以才出现这种龙气护体的迹象。

   目光闪烁,一个特殊的想法出现在左尘的脑海中,他可是看过一些上古典籍,知晓一些人在融合异兽的血液之后,将会近乎于传承般地得到这种异兽的一部分手段和特征。

   据说,大陆六千年前一个未曾修炼过的世俗凡人机缘巧合之下吞下了一颗远古凤凰的心脏,奇怪的是他不过一个凡人,竟然没有被那庞大的能量撑死,反而是因此而传承了远古凤凰的一部分特征:长生不死。当然,没有真正的不死,只能通过修炼而一定程度地延长寿命。那名凡人就算在不经过修炼的情况下,竟然是活了上千年岁月。

   左尘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这种状态算什么,不过真有那种可能的话,自己融合那一滴龙血,拥有龙气护体,或许是已经不知不觉中拥有了一缕真龙的特征?

   诸般念头沉浮,左尘却脸色突然变得尴尬起来,刚才未觉察,突然才发现自己赤着身子已经大半天了,之前被火焰焚尽一切,自己那一身衣物早就已经是化作劫灰。

   好在或许是因为神秘玉石的存在,将自己的空间戒指保护起来,重塑肉身之后,空间戒指还在,里面有几套崭新的衣袍。

   换上衣袍之后,左尘沿着火魔洞走出,最终来到了洞口一带,他看向那洞口的符文大阵,冲着里面开口:“我进来多长时间了?”

   符文大阵之中正在修炼的两名守护者徒然睁开了眼睛,在看见左尘的面目之后吓得身子当场一颤,脸上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甚至在随后变得惊恐起来:“……是之前那名叫左尘的弟子?”

   “是啊,怎么了?”左尘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人,神色轻松无比。

   “不……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出现在火魔洞的?不是左尘,他已经死在火魔的炼化之下了。”其中一人警戒地看着左尘,显得有些慌乱。

   这种事情真的是太过妖异了,很难解释清楚,他们二人亲眼看到左尘被火焰焚烧,化作灰烬,已经是彻底身死道消了,如今为何又好端端地出现?而且看其神色,随意行走在这火魔洞内,根本就丝毫不受四周的烈焰所影响,如果仔细去看,甚至能够发现四周的火焰在接触到左尘的身躯后,便会自动退走。

   “请回答我的问题,好吗?我进来多长时间了?”看着眼前惊慌的二人,左尘再度问道。

   “四……四天,进入火魔洞才刚刚第四天。”符文大阵中传来一个略微慌乱的声音。

   “才第四天?”左尘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随后对着两人点点头:“多谢了。”

   说完这句话,左尘直接转身,冲着火魔洞深处走去,身影转眼间就消失不见。随着左尘的离开,两名火魔洞守护者面面相觑,甚至动手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直到感觉疼痛后才明白这似乎并不是梦幻虚假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弟子之前很明显已经彻底死掉了,但又活过来不说,反而是已经不受到火魔洞的影响,行走自如,竟然冲着火魔洞深处走去了?

   这火魔洞太过可怕,就算他们两人,充其量只能够深入不到百米便坚持不住,更不用说洞内还存在着那神秘而恐怖的火魔,那火魔一但入体,将会是可怕的灾难。这左尘,难道不惧火焰,更可以做到无视火魔的存在?

   元武者的世界总是神奇的,各种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两人虽然未曾见过太过的诡异,但至少本身也经历过一些特殊之事,倒是在不久之后镇定了下来,当然,打死他们也无法解释关于左尘的事情。

   得知自己进入此地才四天之后,无聊失望的同时,左尘深入洞内,反正还有二十多天时间,不妨正好趁此机会探索一下这火魔洞。

   类似于那明显比寻常火焰强大而恐怖的黑色火焰是如何出现的,包括这火魔洞内为何常年累月都是烈焰滔天之类的,倒是引起左尘不小的兴趣。

   不断的前行途中,里面的炽热气息越来越浓,不过有黑色火焰入体,左尘仿佛是已经具有了一种特殊的本事:不惧火焰,这周围的一切根本就无法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深入洞内大概已经有几千米距离,未曾发现特殊,不过左尘的念力感应前方,目光渐渐亮了起来,在那前方不远处终于发现了不同,自己似乎已经接近了火魔洞的源头?

   片刻之后,一片崭新的景象映入眼帘,左尘出现在了一处圆形的洞穴空间之中,往前再无路可走,不过……往下却似乎有路?

   地面之下烈焰焚天,充满着滚滚沸腾的岩浆,岩浆在大地下面不断流动,不知从何而来,从而何去,岩浆上方,一团妖异的黑色火焰在中央跳动不断,散发着惊人的气息,无形中竟然有一缕类似于人类元武者高手的气势威压一般,被左尘所感受到。

   这一团火焰,无论是从本源上而言,还是从强盛程度上来说都是比自己体内的那黑色火焰更甚。

   “同样的火焰,同样的气息,莫非,眼前这火焰,便是存在于火魔洞内的黑火之源不成?”感受着四周炽热的温度,左尘不禁运转心法,运布出一缕古元力守护在周身。

   虽说炼化了黑火,修炼成九窍不灭体之后对于火魔洞内的一切近乎于免疫,但是来到此处,面对这里不知道多少度高温的岩浆,以及眼前这不断跳动的黑色火焰之源,左尘依旧是有一种淡淡的不适感。

   如果不是自己,换做任何一个弟子前来,左尘几乎可以保证,就算在没有黑色火焰侵蚀的情况下,他都要转眼间被这里的炽热气流所炼成灰烬。

   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不断思索的同时,左尘发现自己体内被炼化的那一道黑火竟然开始了自主的跳动,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迹象。

   不等左尘反应过来,他便发现自己体内的黑火竟然自主出现,沿着自己的眉心冲出体外,悬浮在自己面前三尺之间,而后引动眼前地底岩浆中央的那一道黑火,二者在无形中相互沟通,并且结合在了一起。

   原本存在于地底的黑火,被自己体内出现的火焰所吸引,并且不断被炼化了起来。

   “二者同种同源,乃是同一种火焰,这种炼化,似乎能让我体内的这缕黑火变得更强大?”左尘目光闪烁,声音低沉,开始推断。

   “既然如此,那就……炼化了它。”

   随后,左尘盘腿坐在此地,以古元力护身的同时,直接运用九窍不灭体内的炼化火焰之法,开始炼化大地下方的这黑火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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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两只黑色的‘能量手’从血月的后背延伸出去,扣住了王离塔和大黑猫的脑袋。

   好嘛,血月想的是一道就勾魂三个出来,本应该是一个个来的,可能是他觉着那样做的话过于麻烦,反正目标都是普通人,至多是个不成妖形的猫,那不妨一道勾魂。

   这样的话,一个过程就能解决掉所有的问题了。

   我握紧了武器,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一旦王探灵魂最先被勾出体外,在血月还没有来得及吞噬到口中之前,就是对方的禁术施展到九成九的状态,也是最危险的时段!

   我方人员就是要瞅着这个空档予以袭击,弄好了,只是一击,就能灭了血月魔头!

   他杀了王家那么多人,即便对我和牡丹放了一手,但我也没法原谅他的罪过,所以,我只能舍小义取大义了,希望血月能够理解我的选择。

   严格来说,血月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比如,他对红姐真心满满的,这种男人比社会上的那些渣男,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比如,这人对我和牡丹没有赶尽杀绝,真的给予了一分照顾,不管是不是他害的我,这分照顾,我记在心中了,只是,没法还人情了。

   又比如,他很是看重江湖道义,姜紫淮的人情,他遵照诺言的偿还上了。

   这样看来,他就是个真小人,只不过在他的眼中不分善恶罢了,却远比一些伪君子来的直爽可爱,但这些不足以消弭掉他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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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奕淑、王奕雁姐妹,王家的那些少年男女,崔雅等死在戮逐游戏之中的‘试炼者’,他们的命都得算在血月的头上。

   所以,即便我有那么几分欣赏他,但还是不能放任他继续的逍遥下去,那会害死更多人的。

   不听他说吗?今夜之后将带着红姐远走高飞,并继续追查其他副瞳的下落。

   其他的副瞳,当然也都是投胎新生的人或妖了,他不会放过他们的,为了那些不知道自己本来面目的人的安做考虑,我也不该放血月安然离开。

   权衡之下,只能留下这哥们了,只能说如此对立的局面,是造化弄人啊!

   黑气升腾,禁术力催动,闭着眼的血月念咒愈发的快速,他扣住王探脑袋的大手上青筋蹦现。

   ‘嗡’的一声,王探的身上闪耀起蓝光来,阴气席卷而过,一道漆黑的魂魄缓缓的从头顶位置拉扯出来。

   “再出来一点,时机就到了。”

   我紧张的握着阿鼻墨剑和封魂链钩,浑身法力已经蓄势到巅峰,马上就可以发出致命袭击了。

   就在此时,一直眼神迷茫看着前方的王探,忽然眼神灵动起来。

   透过镜片,他的眼神带着嘲弄之意,同时,他的一侧嘴角弯起,轻声说话了:“主瞳,等你许久了。”

   那漆黑的灵魂猛然脱离了咒语的勾魂力量,返回到王探体内。

   我大睁着眼僵在原地了,停住了所有动作。

   正施法到紧要关头的血月大惊,眼睛几乎凸出去的看向眼镜少年。

   在一旁护法的红姐厉声喊叫:“月哥,快退!”同时手腕一翻,一柄短剑猛然出手,向着忽然恢复了意识,却发出古怪话语的少年刺了过去。

   晚了!

   “佛祖慈悲。”

   洪亮的吼声传来,王探露在外部的皮肤上显现出一个个金色的符文,部都是佛宗密咒,齐刷刷的闪亮起来,金色能量席卷,一尊金身佛陀从金色能量中诞生。

   佛陀高四米左右,虚空而立,两只簸箕般巨大的佛掌猛然一翻,势若奔雷闪电,狠狠的轰在了血月的身上。

   佛掌攻击的速度太快,力量太强,即便强如血月也反应不过来,根本就逃不开!

   “咔擦!”

   伴随着血月凄惨到极点的嚎叫声,他的身躯就被压的四分五裂了,血光蹦现,血月的身躯被震成了一地碎尸块。

   而两颗眼珠子却从血块中弹跳起来,落到被金光冲飞后好不容易才站稳的红姐手中。

   “不……!”

   红姐凄惨嚎叫,不敢置信的看着手掌中沾染着血的眼珠子。

   那是一双无比诡异的眼珠,此刻我看的清楚,在每一颗眼珠的四周表面,都挤着九枚眼瞳,其中只有一颗是黑色的,其他的都是白色轮廓。

   本来,王探的灵魂会将属于他的那双瞳孔染上原有的色彩,但此时,瞳一的躯体被毁,血月哪还有机会完成收回副瞳的壮举呢?

   一道狂暴中带着阴森的意念席卷而来,是从那两颗眼珠子中释放出来的。

   “瞳六,你竟敢坑我?”

   气急败坏的动静正是血月的,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没遇到禁术反噬,反倒被瞳六设局坑了,好悬彻底的坑死。

   但这样顽强的魔头可不是那般容易被杀的,他有着保命手段,关键时刻,阴魂收缩到能力逆天的眼珠子之中,这才能苟延残喘。

   我方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了。

   这变化太过突然,一下子就打断了我方的原计划。

   “彭!”

   这边,王探摇晃一下,猛地砸在了地面上,眼耳口鼻的都是血。

   那尊金色佛陀,只有一击的力量,震碎了魔头血月的躯体之后,王探身上的符箓部消失了,佛陀留下一句‘阿弥陀佛’之后,崩散开来。

   王离塔的身体摇晃一下,眼睛一翻翻儿,昏厥过去,倒地不起。

   而不再被禁锢的大黑猫塔球,立马守护在塔塔的身前,警惕的注视着远处捧着眼珠子的红姐。

   “就是坑你,怎么滴,不行吗?我这辈子不做瞳六了,只愿做王探,王家的王探!你敢杀王家的人,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为了抓你出来,我已等待数月之久,以身做饵的等着你出现。”

   “这满身的佛宗符箓,是我使用了一份大人情从绝世高僧那里换来的。血月,血债血偿,没能彻底的毁了你,我不甘心!”

   王探趴在那里吐着血,倔强的抬头,眼镜片上糊的都是血。

   他伸手将眼镜摘掉,阴狠的瞪着那边。

   “你是如何料到今天的?”红姐手掌中的两颗眼珠子追问着。

   “哈哈哈,瞳一,你忘了我瞳六是什么人吗?我是靠这里吃饭的存在。”

   王探伸手指一下脑袋,阴声说:“戮逐游戏中,三婶他们身亡的那一刻,我受刺激太大了,就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那是你不知晓的记忆,我凭着那份记忆,推导出了很多东西,也推断出了血月就是主瞳的结论。”

   “但我不知道谁才是主瞳,为了找出主瞳,我装着记忆没有觉醒,一直到戮逐游戏结束,但我知道主瞳就在附近,他要来‘收’我了,我岂会坐以待毙?”

   “所以,那日之后我就去了郊外的寺庙,其实,是去找一位隐居在那里的高僧,那是佛宗最强者之一,他亲手布置的佛门降魔符箓,怎么样,血月,滋味不错吧?”

   “你根本没被迷魂,之前都是假装的?”血月愤怒的要发狂了。

   “没错,有佛宗降魔符箓护体,我如何会被迷魂?但我故意顺着那股子突然出现的迷魂力量找到了此地,装着被迷魂的跪在那里静静看着、细细听着,终于,知道谁是血月了。你竟然假扮了我三叔数年之久,真是可恶至极!”

   王探咬牙切齿。

   “好,很好,不愧是我们九个之中智谋最出众的存在,这一手绝地反击玩儿的漂亮,不过,你即便毁了本座的躯体又能如何?现在,你已经失去保命底牌了,我家红儿足以杀了你们,哈哈哈。”

   眼珠子状态的血月狂笑起来。

   持着短剑的红姐眼睛通红的盯着王探,恨不将其大卸八块,闻言,阴狠冷笑,缓步走来。

   “哼,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今夜,就是你葬身之时,还不觉悟?……度哥,别看戏了,小弟受伤了,快要散架了,求您老救命啊!”

   王探骂了对方几声,忽然大喊起来。

   我苦笑的直摇头,好嘛,王探才是演戏最精湛的那位,不用说,他装着被迷魂赶赴瓢把儿山的过程中,就已经发现了宁鱼茹他们。

   只是稍加推算,就知道我本人在场的可能性高达七成,这不,重创血月之后,就直接向我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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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瞬间对刘爽很有好感。

   她见过刘爽,虽然长得还行,但是大大咧咧的,咋咋呼呼的,很像领家小女孩,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类型。

   那个时候她就想,沈亦衍为什么会喜欢她,因为她的运气好吗?

   现在她明白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刘爽就有有趣的灵魂,而且,有独特的魅力。

   “我好喜欢和你说话。”穆婉真心的表达道。

   “你不要担心,眼睛会好起来的,以后要真爱自己的眼睛,我是没有了手臂后,才知道手臂有多重要。”刘爽真心地说道。

   穆婉扬起笑容,“有时候,不是我爱,就能够按照我的意愿进行的,不管什么样的逆境,适应就好。”

   刘爽突然的心疼她,想起了自己和沈亦衍分开的那几年,过的简直生不如死,。

   她抱住了穆婉,“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你现在的性格,但是我喜欢你,你要是想要离开以前的环境,你可以来找我,我们天天看看电视,逛逛街,做做好吃的,钓钓鱼,遛遛狗。养养花,我觉得也挺好的。”

   穆婉坐着没有动。

   她没有刘爽那样热情,也不太喜欢和人太清净,刘爽勾勒的世界太过美好,好像是她脑子里的童话世界,离开她太远,显得那么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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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婉也没有出声。

   沈亦衍站在门口,听到了刘爽说的,脸色很差,盯着穆婉,心里却又紧张,又恐慌,还有种特别的酸涩。

   他的身边,也可以让她只是看电视,逛逛街,吃好吃的,钓钓鱼,遛遛狗,养养花。

   她只要安心地待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

   这些,非要离开他才能有?

   “能帮我打一个电话吗?”穆婉轻柔地问道。

   “你要打电话给谁啊?”刘爽问道。

   沈亦衍也集中了十二分的谨慎,锁着她。

   他想要知道她打电话给谁,期待她打电话给自己。

   “吕伯伟。”穆婉说道。

   沈亦衍眼神暗淡了下去,站着没有动。

   “好。”刘爽拿个穆婉的手机,找到吕伯伟这个名字,拨打电话出去。

   电话那边,通了。

   “喂,夫人。”吕伯伟恭敬的喊道。

   “我不是夫人,你夫人眼睛瞎了,所以让我帮忙打电话,你等等啊。”刘爽把手机放进了穆婉的手中,抬起了穆婉的手臂,说道:“吕伯伟的,已经通了。”

   穆婉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伯伟。”穆婉喊道。

   “怎么回事?夫人的眼睛。”吕伯伟担心地问道。

   “是过去的眼疾,可能是复发了,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穆婉问道。

   “办得差不多了,夫人现在在哪里,有什么想要我去做的。”吕伯伟直接问道。

   “我现在……应该在沈亦衍的庄园,一会我就从这里离开了,你能到沈亦衍的庄园外面来接我吗?”穆婉问道。

   “地址是哪里,我现在就过来。”吕伯伟说道。

   穆婉问刘爽道:“方便说下这里的地址吗?”

   “嗯,你等下啊,我问一下。”刘栓转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项上聿,愣了一下,眉头拧了起来,又看了一眼穆婉,闷着头出去。

   她找到了沈亦衍,“那个人,怎么也来了?”

   沈亦衍耸肩,“我一会问下他,再回复你。”

   “那个,穆婉想让吕伯伟过来接她,要地址,给不给?”

   “吕伯伟?”沈亦衍扬起笑容,“他。可以给,让穆婉开定位就可以了。”

   “我刚才对她说,只要她愿意,就可以来投靠我,要是那个项上聿再纠缠,你可要帮我。”刘爽要求道。

   沈亦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项上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了解,和项上聿对着干,就意味着一大堆的麻烦。

   不过,自己女人要求的,他又怎么会不答应。

   “好。”沈亦衍干脆利落的说道。

   刘爽扬起笑容,“沈亦衍,你真好。”

   “嗯。”沈亦衍应道,换她一句你真好,值得。

   刘爽兴冲冲的去找穆婉,对着穆婉说道:“你只要直接开定位就行,我们会让他进来接你,你眼睛看不见,去门口等他也不合适,还有……”

   刘爽回头看向门口,项上聿还在。

   她凑近穆婉的耳边,轻声道:“沈亦衍答应我,只要你来投靠我,他会阻止任何人的骚扰,包括项上聿,你绝对的安全。”

   穆婉没想到刘爽对她这么尽心尽力,“谢谢你。”

   “谢什么,出门靠朋友,我也是靠朋友,才有现在的生活。”刘爽笑着说道。

   项上聿拧紧了眉头,脸色更差了,尽管穆婉压低了声音,但是从小就被训练的他,是看得懂唇语的。

   他转过身,找到沈亦衍的房间,直接踢门进去,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沈亦衍看项上聿这么生气,反而扬起了愉悦的笑容,“自己的女人,总该要宠着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你也不用太过紧张。”

   “你是要和我对着干?”项上聿眯起眼睛,警告性十足。

   沈亦衍继续笑着,如若洞悉一般。

   他现在是非常的确定,项上聿,喜欢,穆婉。

   “第一,穆婉还没有提出要我帮助,第二,如果穆婉提出了这个要求,就算你找到她,你觉得还有用吗?你会逼死她。”沈亦衍说道,严肃下了表情。

   项上聿紧抿着嘴唇,拳头握的紧紧的,拳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给你一个建议。”沈亦衍说道。

   “说。”

   “对她好一点,好的,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你,就算她身边出现了比你更加优秀的人,因为没有你好,她也看不上别人的。”

   “她和别人不一样。”项上聿很无力,眉头拧的紧紧的。

   “你也和别人不一样。”沈亦衍洞悉地说道,“言归正传,南宫月交给我。”

   项上聿没有心情和他言归正传,“我医生已经把配方发给你医生了,你的医生什么时候到,赶紧给她治疗,眼疾这种事情还是别耽误。”

   沈亦衍挑眉,“现在应该已经去了。”

   项上聿立马转身,回去。继续在门口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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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嘛,这个游戏的开始,不可能被师门默许,毕竟,我要杀的人不少,还都是无辜的人。所以,我要做事的话,只能暗中进行。只要师门不晓得,那就不会触犯铁律。”

   “但惊喜发生了,因为度哥的出现,我的行为就变得合理化了,别说杀这么几个人了,即便杀百八十个人,那也无碍了,师门知晓后也不会追责的。至于阴德损耗?以后再想办法修补就是。”

   孟一霜说了这话,很是复杂的看我一眼。

   我心头‘咯噔’一下,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浮上来,心中直喊:“不能吧?这么巧?”

   但毕竟沉稳了许多,所以,外表没有任何反应。

   宁鱼茹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有什么反应。

   “小度,她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因为你啊?”大虎追问一声。

   “虎哥,不急,听她说下去。”

   我转头安抚一声,大虎就不再多问了。

   “看来你想明白了几分,那我跳过此话题,先说说莫导吧。”

   孟一霜嘲笑我一声后,脸色正经起来。

   “我奉师门之命下山游历数年,找了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做着,本来什么事儿都没有,混的挺好,但拍摄超级笔仙大乱斗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竟然被做了法力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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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标记一旦出现,就说明自家被卷入灵异事件了,此等标记普通人观察不到,但岂能瞒过我的法眼?”

   “是在饮食中下的法力引子,这过被我发现了,我不动声色,顺水推舟,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原来,是莫导在搞鬼,而裴小莺是莫导的帮手,她负责在我们这些‘目标’的饮食中放置法力引子,那只是些看起来不起眼的粉末,但只要入口,就成了目标,被锁定了。”

   “可笑和莫导暗地里厮混一处自甘堕落的裴小莺,竟然以为自家可以幸免?莫导欺骗了她,其实,裴小莺也是目标之一,甚至包括莫导本身,都吃下了粉末引子。”

   “我察觉此事后很好奇,搞不懂莫导为何要将自身都陷入进来?随后,开始严密监视莫导的一举一动,时间一长,就搞明白了,原来,莫家冤孽缠身,被一张‘木板法具’闹得天翻地覆,硬生生的弄得死伤惨重、家道中落。同时,影响到莫导的命数。”

   “莫导本身是有大才华的,却因为此事而时运不济,无法一展抱负,终日饱受惊吓郁郁寡欢的。”

   孟一霜说着话,可能是觉着有些累,走到路边,找块石头坐下。

   而我方三人却宛似钉子般停在原地不敢乱动。

   这女人即便收了威压,危险感也始终存在,让我们的精神高度紧张。

   孟一霜不屑的扫了我们一眼,自顾自的摁了几下太阳穴,轻声说:“莫导不甘心承受这种命运,如是,和木板法具中的血伞女鬼做了交易。莫导准备按照女鬼吩咐的施展‘四灵阴祭’邪术。”

   “他在剧组中选择了六名‘预备目标’,加上自身,就是七个目标。但其实,只需要死掉四名目标,就能完成‘四灵阴祭’的条件,打通禁锢通道,释放女鬼一家自由。那么,莫导就能摆脱困境,从此后不再受折磨。但完成‘四灵阴祭’过程,其实,是有附加条件的。”

   孟一霜停顿了一下。

   “什么附加条件?”

   回想着血伞女鬼不久前和我提及四灵阴祭时的过程,和孟一霜所言的相互去对应,可以确认的是,莫导确实准备祭献他人性命,解脱自家的困境。

   至于施展此术需要的附加条件?血伞女鬼没跟我说。

   轻笑一声,孟一霜故意妩媚的看我一眼,轻声说:“度哥可是心急了?”

   我暗骂一声妖女,被刺激的三尸神暴跳,奈何势不如人,只能压着情绪。

   “心急说不上,只是好奇罢了,你要是不愿说,我也不勉强。”我沉着的回答,对她做作的妩媚姿态权当看不到,眼不见为净。

   “咯咯咯,度哥,我发现你越来越有意思了,可惜,今天不得不杀你,真是心疼呢。”

   孟一霜摇着头,为我惋惜。

   “猫哭耗子假慈悲。”大虎骂了一声,到底是忍不住怒气了。

   “莽夫,你别急,一会儿我先将你给扒皮了晾着,你以为,他俩能保住你不成?喊你虎哥是给你脸,别蹬鼻子上脸!”

   孟一霜眉头一竖,宛似罗刹。

   “你这个……!”大虎暴怒。

   “稍安勿躁。”宁鱼茹转头盯了大虎一眼。

   大虎很是憋气的跺了跺脚,伸手抹了大光头一下,腮帮子鼓动数下,到底是忍住了气。

   “哼,识时务者为俊杰,宁鱼茹,其实,我很欣赏你。”

   孟一霜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宁鱼茹。

   “阁下的欣赏,我可承受不起。”宁鱼茹不卑不亢的。

   “和你说话比较舒心。”孟一霜笑的很是得意。

   我眼前回闪着伙伴们死亡时的场面,看着孟一霜的笑容,感觉分外的刺心。

   忍字头上一把刀,我感受到这句话的威力了,握紧了剑柄,握的生疼!

   孟一霜收回眼神,不知从哪里掏出把雕花镂空的小木梳,将长发捋到身前,轻轻的梳着,继续方才的话头,说了起来。

   “这附加条件说起来,应该是血伞女鬼的恶趣味,她要求,莫导也要跟着参与,同时,在四个生人被弄死之前,莫导需要竭尽力的演戏,若是莫导被人识破了,且证据确凿,那么,四灵阴祭就失败了,莫导就会承受木板法具的反噬,会死。”

   “换言之,莫导需要做的是,不要被人证明了自家就是‘策划者’。别人怀疑没关系,但就是不能被铁证给证明了。”

   “只要坚持到四个活人死亡,这盘棋就活了!在四个目标死亡后,若是能顺利的收割剩下之人的生命,那么莫导的气运会向着好的方向转变。这就是说,四人死亡后,本可以结束此事,但若想利益最大化,就得杀掉除了策划者之外所有的生人。”

   孟一霜这样一说,我们几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没想到,血伞女鬼竟然还有玩游戏的心思?要知道,莫导行动失败的话,它们一家子可就出不去了。

   “孟一霜,你在说谎。”我突然打断了孟一霜的话。

   “说谎?”孟一霜似笑非笑看向我。

   “这个附加条件,绝不是血伞女鬼提出的,而是木板法具借着女鬼的嘴说于莫导知晓的,这是法具的意志,才不是女鬼的想法,她难道不知这样做会增加失败几率吗?她又不傻。”

   “哎呀,度哥,我就说嘛,你很是睿智,最喜欢你这点了。嘻嘻,没错,附加条件其实是法具添加的。莫导以为是女鬼提出的,但我暗中感应着,很清楚,是法具提出的附加条件,这件法具,它很皮啊!”

   孟一霜梳着头发,抬头看了看高空的满月。

   “莫导以生命去搏,可惜,他死了,原因是,因为我的干涉。”

   孟一霜收回看向满月的眼,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很平淡,但内中蕴藏的狠辣,让我们几人同时嘴角一跳。

   “我呢,奉行的原则始终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是犯我,势必十倍百倍报之!莫导将我祭献给了法具,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

   “我顺势而为,暗中启动独门巫术,移宫换羽,将莫导于此事中的的因果转接到自身之上,莫导自以为得计了,其实,这件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孟一霜的话传过来,我们都颤了一下,心头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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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成锦道:“诬陷你爹的人,名为谢湖,曾任江西巡抚,你爹可曾是江西万安父母官,萧鉴?”

   萧明举入神地看着宗卷,很快又放下,心神平静下来。

   “大人为何要我看这个?”

   “你为何与岛国使者一同请乞?告诉本官缘由,都察院可替你父亲昭雪。”

   如今,谢湖是两广总督,掌管南方的水军。

   萧明面色镇定:“下官与岛国使臣请乞,是想番民替大明效力。”

   严成锦却拿起了官帽,要去上朝了,“既然不是诬告,本官向陛下请乞,将萧鉴以奸臣之名,载入史册。”

   萧明四肢虚浮,险些栽倒在地上。

   奉天殿,

   太上皇弘治目光死死盯着朱厚照,淡淡道:“诸公何事要奏?”

   朱厚照道:“儿臣的武举一事,请父皇准许降旨。”

   蒋冕站出来一步:“武举且放一边,江西的文举一事要议一议,多地上书,请乞裁减江西的解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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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西每年乡试录取的人数很多。

   如今朝廷将私塾和学院归入礼部管理,愈发多读书人重视科举,但各地的解额并不公平。

   山东人多,但解额却比江西少五十多个。

   严成锦眸中微动,教育资源不平等,在明朝也有。

   各地乡试录取的名额不同,江南一带尤其多。

   刘健颔首:“臣请乞,裁减江西解额八十。”

   他是河南人,裁减江南一带当然不会心痛。

   百官却不乐意了,致仕后要带家族返回原籍,他们的子孙后代还要参加科举。

   就算不能中进士,中个举人也好。

   “刘公,八十太多了。”

   “三十,三十就足够了。”

   兵科给事中张谨躬身道,随即,一众南方的官员纷纷附议。

   严成锦也赞成,无他,老爹的原籍就是江南,说不定日后方来这狗东西不争气,还要回原籍发展。

   太上皇弘治道:“裁减太多,会引起江南世家不满,裁减四十吧。”

   虽然很肉痛,但江南的官员勉强能接受。

   内阁无其他要事要议,轮到六部。

   礼部尚书靳贵站出来道:“昨日早朝议起的番人入朝为官一事?太上皇和诸公以为如何?”

   王鏊依旧坚持:“这是旧例,臣以为不必再议。”

   张升点头:“洪武年纪尚且可以,如今也无不妥,番国兴不起风浪。”

   张彩见诸公赞成,也点头请乞道:“唐朝时,唐德宗的左相姜公辅就是交趾人,满加剌和交趾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李东阳只担忧工部的火器和铸船图纸。

   不过,此物在良乡的藏书楼也有,除非见识过图,又见证整个铸造过程。

   否则,很难铸造出来。

   太上皇弘治看向严成锦:“严卿家以为呢?”

   “臣已派人调查萧明举的宗卷,还不能给陛下准信,恳请……”

   “一日。”

   严成锦话还没说完,太上皇弘治便给了期限。

   下了值,严府门前。

   萧明举想了许久,决定来见严成锦,“下官与岛国使臣请乞番人为官,确实有图谋。

   大明派军队,开采满加剌和岛国两处银矿。

   银子被朝廷夺走,遍地饿殍,岛上百姓无以为生,相食人肉。

   我等想让番人入朝为官,是想学习火器铸造,交予弗朗机人,借弗朗机人之力重新夺回疆域。”

   只开采不施恩,必定会引来百姓的反抗。

   满加剌和岛国的朝廷也有野心,岂会甘心白银无偿流到国外。

   萧明举躬身道:“恳请严大人为父亲惩办谢湖。”

   翌日大清早,严成锦来到奉天殿,身后跟着萧明举。

   太上皇弘治心情颇好,可是看见严成锦带着萧明举进来,有种不妙的预感。

   刘健几人都望着萧明举,心知有事要发生。

   否则,岂会让使臣跟他一起进宫。

   “寡人正要派人去宣你,带使臣来有何事要奏?”

   严成锦从怀中掏出一块免死金牌:“稍后禀明之事,乃是大罪,臣想向陛下请乞,宽恕萧明举。

   如若不成,臣可献上一枚免死金牌。

   若是还不成,就杀了吧。”

   太上皇弘治和诸公深深地看着萧明举,露出疑惑之色。

   严成锦这家伙,查什么都能有查出猫腻来。

   萧明举道:“请乞番人入朝为官,实乃是为了盗取火器的制备之法,交给弗朗机人,重新夺回疆土。

   满加剌和岛国的耕地稀少,大明几十万军士驻扎,加重了百姓的赋税,口粮皆充入军中。

   朝廷无奈之下,只能与弗朗机人苟合。”

   大明的火器和战船繁荣之迅速,令弗朗机人也感到害怕。

   尤其弗朗机人发现海外富饶,亨利八世国王害怕大明如同当年元朝般,会举兵西征。

   太上皇弘治面色复杂,倒是未想过满加剌和岛国的百姓。

   刘健道:“有此歹念,当下锦衣卫诏狱!”

   “朝中可有官员,受尔等重金收买?”蒋冕想到关键之处。

   请乞准许番人入朝当官的大臣不少,其中有腐败之人,也是正常。

   使臣习惯于收买大臣,向朝廷请乞,各藩国都是如此。

   萧明举跪伏在地上:“有,四夷馆大通事王永,序班张玉,吏部左侍郎张彩,兵部给事中刘先序……”

   随着这一串名字念出,太上皇弘治的脸色骤然大变。

   若仅有一两个官员如此,他尚且可以原谅。

   朝中腐败官员竟如此之多!

   “吏部左侍郎张彩收了什么?”

   “一个岛国的绝美艺伎,会唱大明戏曲,是宋素卿送的。”萧明举说道。

   严成锦一脸痛惜:“张彩是个人才,可惜,可惜了。”

   谢迁和刘健看了严成锦一眼,总觉得张彩是遭了这个家伙陷害。

   太上皇弘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派锦衣卫,将这些大臣下诏狱!”

   严成锦道:“臣恳请将张彩交给都察院处置。”

   ……

   此时,张府。

   张彩看着眼前的绝美艺伎,心中一阵欢喜,若是献给新皇,新皇一定喜欢。

   不过,得先养在宫中,要过几年等新皇真正掌权时,才能献出此人。

   若献得太早,反会遭太上皇和诸公降罪。

   “爷,外头来了好多官兵,说要抄家……”

   张彩回过身,看见都察院的官兵如同潮水般涌进来。

   郑乾躬身道:“劳烦张大人跟下官走一趟。”

   “去哪儿?”

   “都察院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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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这么一说,大家便都笑了起来,许知秋坐在位子上面色微红,不远处的太子倒是神情淡然。

   因为许知秋得了诗作头名的缘故,接下来的夜宴便说了许多女儿家的话头,帝后言语之间皆是要为各位殿下定下亲事的意思,贵女席案之上,众人都听得心头意动,沈清曦却是对这些并无兴趣。

   夜宴行过大半,帝后纷纷退场,一时间众人主子妃嫔也都离场,众臣得了自由,便纷纷去找几位殿下敬酒,太子和三殿下跟前都有人,五殿下和二殿下楚綦旁边却是清冷,见状,楚綦和楚越也离了场。

   沈清曦也觉得乏了,不欲多留,当即起身带着白芨往回走,没走多久,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沈清曦回头去看,却见小道之上宋泽朝她走了过来。

   此刻这小道之上十分僻静,宋泽快步而来,沈清曦不由笑着迎上前去,“表哥!”

   宋泽面上也尽是笑意,看到沈清曦,眼底更有柔色,“表妹!今日你给我投花了?”

   “是呀表哥,我自然是投给你的……”

   宋泽笑开,“可惜我未能拿到头名——”

   沈清曦看了周围一眼低声道,“头名自然是不好拿的,表哥不好压过太子去。”

   宋泽一听顿时笑了,“这个我自然知道的,你不必担心我,我心底有数的,你怎么样?外祖对你不放心,只不过如今人多眼杂,不好叫你去我们院中,便让我先来看看你。”

   沈清曦忙道,“我自然是极好的,外祖和表哥也不必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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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泽点了点头,“那便好。”

   说着话,宋泽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帕子包着的东西,“表妹,这个是今日我打猎的时候遇到的,我尝了尝,酸酸甜甜的,味道虽然比不上正经的果子,可这个时节,此物又是长在山里,倒是可以尝个鲜儿。”

   沈清曦眨了眨眼,接过宋泽手中的帕子一看,当下便看到了帕子里面包着的一捧青色山果,这果子沈清曦不认得,可刚打开帕子便觉清香扑鼻,一捧不过七八个,小小的,晶莹翠绿,虽然比不上贡果,可这个时节,又是山中野生,一时也让沈清曦心生开怀来,她只觉手中青果犹如绿宝石般的可爱,一时双眸亮晶晶道,“表哥竟然找到了这样的鲜果?”

   宋泽笑着点头,“也实在是巧合,我和属下已经试过了,是无毒的,表妹放心尝个鲜。”

   沈清曦很是高兴,连忙应了,宋泽看着沈清曦的笑颜心头微动,奈何想到可能会有人来,宋泽还是先告辞离去了,宋泽一走,沈清曦看着手中的果子笑了起来。

   沈清曦将果子收起来往回走,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前面有说话声,沈清曦不由脚步一顿。

   “灵犀,今日真是多谢你……”

   “没什么好多谢的,你和太子本就是良配。”

   “可是你知道的,太子不喜欢武将之女,那首诗是你帮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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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申请去军区了吗?如果申请去,军区里面会安排住宿的吧,那样就不用开车去了,另外,我出去的话,应该可以申请用军区的车吧?”白雅问道。

   顾凌擎点着头,“我差点忘记了这事。”

   不一会,他们到了1o8战士的门口。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的哭声,吵闹声。

   白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解开安带,跟着顾凌擎进去。

   “金子,放下刀,你要是死了,让妈怎么办,妈就你一个儿子。”1o8战士的母亲哭泣的说道。

   顾凌擎紧急的进入了房间。

   白雅看到床上的一个男人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情绪很激动,眼睛红红的。

   他的双腿都没有了。

   “1o8号,你这是干嘛,把刀放下来。”顾凌擎厉声道。

   1o8号看到长来了,顿了顿,没有放下刀,“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了,还活着干嘛。”

   “军人没有懦夫,即便是手脚都断了,你也没有权利结束自己的生命。”顾凌擎沉声道,朝着1o8号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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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o8号抬起了下巴,刀就快进入了皮肤,“别过来,我腿都没有了,还能为国家做什么贡献,我也不想拖累媳妇,她才和我结婚三个月,以后她的幸福生活都没有了。”

   “别提她了,她都提出要跟你离婚了,你还为她考虑干嘛。”1o8号母亲伤心的说道。

   顾凌擎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1o8号动完手术,强烈要求从军区医院出来回家,可能就是为了这个老婆。

   现在他的老婆要求离婚,估计刺激了他。

   “他老婆呢?把她叫过来。”顾凌擎冷声道。

   “金子媳妇不肯来,她说一天不离婚,一天就不过来,这个白眼狼,我们家除了二十万聘礼呢,几乎是我家部的积蓄了。”1o8妈妈又生气又伤心的说道。

   “现在她在哪里?”顾凌擎问道。

   “就住在黄花村2o号。隔壁一个村。”1o8号母亲说道。

   “1o8号,拿起你流血流汗不流泪的血性,不要让一个女人看不起你,我现在去下。”顾凌擎凌厉的说道,转身出了门。

   白雅也跟着出去。

   “1o8号的妻子不是怀孕了吗?怀孕了也离婚吗?”白雅不解。

   “去看下再说。”顾凌擎调好了导航。

   隔壁村不远,五分钟他们就到了。

   顾凌擎看门是紧闭的,敲门。

   一个老太太打开了门。

   “我是金子领导,过来见金子媳妇。”顾凌擎说明来意。

   “丫丫谁都不见。”老太太面有难色道。

   “她不是想要离婚吗?我过来和她谈这些问题。”顾凌擎冷声道。

   “让他进来吧。”金子媳妇的声音响起。

   顾凌擎进门。

   金子媳妇站到了顾凌擎的面前,“你是金子的领导。”

   “是。”

   “我要离婚。”金子老婆直接说道。

   “没有了双腿,不代表就不能给你幸福。他是特种兵出身,体力上不会有问题。”顾凌擎隐晦的说道。

   金子老婆眼睛红了,“我和他结婚三个月,除了新婚之夜在一起过,他一次都没有回过家。”

   “现在他有时间在家里。”

   “让我陪着一个下半身残废的男人吗?我不要,别人会笑话我的。”金子媳妇很坚决的问道。

   顾凌擎深沉的看着她,“军婚不能离,除非军人那方过重大过失,你的丈夫是英雄,他是国家的栋梁,你不能离婚。”

   “但是他可以去死,他死了,我就自由了,我才二十一岁,没必要青春都浪费在他一个废人身上。”金子媳妇冷情的说道。

   白雅心里有些凉。

   她看向金子老婆的肚子,“别忘记了,你肚子里还有宝宝。”

   “我已经把宝宝打掉了,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废人生孩子,我给他生了孩子我一辈子就完蛋了。”金子媳妇狠心的说道。

   白雅正想甩她一巴掌。

   她扼杀掉的,是自己的骨肉血亲,那样的女人,也配不上金子。

   “让你不离婚的条件是什么?”顾凌擎谈判道。“你可以提。”

   金子媳妇顿了顿,“你们能赔偿金子多少钱?”

   “你想赔偿多少钱?”顾凌擎反问。

   “两百万,必须是两百万,少一分钱,我都会离婚。”金子媳妇狮子大开口道。

   “我会赔偿金子两百万,另外,给他父母交养老金,你如果不离婚,也会给你交,现在跟我去看下金子吧,他需要你照顾,另外,我希望他能去军区医院继续治疗。”顾凌擎沉声道,转过了身。

   金子媳妇听到有两百万,跟在顾凌擎身后出了门,“你们真的会赔偿两百万吗?”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顾凌擎冷酷着说道。

   “那这婚不离。金子什么都听我的,我让他去军区医院。”金子媳妇一改之前的态度道。

   他们开车回去。

   金子看到媳妇回来了,松开了手,刀掉在了床上。

   “行了,我们不离,走吧,去军区医院看病,我照顾你。”金子媳妇说道。

   金子笑了,感激的看向顾凌擎,“谢谢长。”

   “我安排下,会有人接你去医院,另外,补偿金一个月内放,注意休息。”顾凌擎简单干脆的说道,转过身离开。

   车上

   白雅看顾凌擎心情沉重。

   她理解他的心情。

   金子是他的军人,他应该很痛心。

   “金子媳妇配不上金子,或许,离婚没有不好,分开,对谁都是机会。”白雅深有体会的说道。

   “金子很在乎他这个媳妇,就算这个媳妇不好,也是他想要的,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认定而替金子做决定,我能做的,只是完成他的心愿,小雅。”顾凌擎看向白雅,握住了她的手。

   白雅看到了他眼中流淌过的痛色。

   “怎么了?”

   “军婚不能离,结婚了,我们就相伴一辈子,我誓,一生不会负你,换你一颗真心永相随。”顾凌擎认真的说道。

   是啊。

   军婚不能离的。

   她如果和他在一起了,就不可能分开了。

   因为受伤,这么快的投到一个人的怀抱,会不会欠缺了思考。

   可,军人的纪律性很强,他如果严以律己,她也绝对会不离不弃的。

   她要沉淀一下,好好的想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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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你死定了,你们都死定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在我的视野中,隐隐看到一道蓝影和一张扭曲到骇人地步的年轻男子面庞。

   紧跟着,祠堂周围闪耀起各种颜色的光芒来,瞬息之间落到这鬼东西的身上。

   他惨叫着,本想要扑上前来撕碎我,但被辟邪之力击中了,霎间就浓烟滚滚的。

   随着惨叫声,这东西向后穿透了墙壁,惨叫声随之出现在祠堂之外了。

   显然,祠堂的辟邪之力给予了他沉重打击,但不足以彻底的压制他。

   我的那一剑必然伤到了他,但也不足以让其失去反抗力。

   “可惜。”

   我暗喊了一声,虽然驱邪成功了,从鬼物手中救回了可怜的孟一霜妹纸,但没能将这只恶鬼留下,却是非常遗憾的。

   这样一来,我就没有‘食物’可以祭献给饥肠辘辘的63号墓铃了,自然也换不来自家朝思暮想的寿元。

   我火速的将短剑收回防弹衣內襟口袋中,又将孟一霜眼部的方巾解开、收好,这才大喊着:“大家出来吧,我已经将那只阴灵给驱逐走了。”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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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响起,大虎打头,徐浮龙和董秋一道走出来。

   受伤的田颂莓留在了原地,她不适合剧烈运动的。

   大虎拎着砍刀,谨慎的蹲在孟一霜身前,先伸手探了探姑娘的鼻息,接着,转头看向我。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大虎才手脚麻利的将孟一霜嘴巴上的胶带揭开,塞嘴的布掏出来扔在一边。

   布上面通红,染的都是血。

   绳子也被解开,这时候董秋走了过去,将昏迷着的孟一霜抱到篝火旁,借着火光,检查着孟一霜的伤势。

   “没事,就是脸上和身上有伤口,好好治疗应该不会留疤吧?骨头都完好着,没有骨裂。”

   秋姐检查之后这样说道,我们都松了口气。

   “姜老弟,了不起啊,你真的会驱邪啊?高人,请恕我先前眼拙。”

   徐浮龙跑到我身边,上下打量几眼,开始套近乎。

   “客气了,不过是碰巧罢了,我也不知道好使。”我哭笑不得的回答,这本就是真话。

   “唉,小度,你这就太谦虚了,俺听别人说过,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

   大虎摸着大光头走过来,先是相当认可的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为之语塞了。

   真就没有谦虚啊,起作用的不是我本身,是墓铃赐下的短剑,再加上祠堂本身具有的辟邪之力,才能将那鬼东西给驱逐走,要不然,我哪有办法啊?

   但这些又不能直说,面对大虎的话,我只能继续苦笑了。

   “姜老弟,没别的,咱就靠你了,你可千万要拉兄弟一把,要能活着逃离这里,别的不敢说,姜老弟,徐家还是能给你相当丰厚报酬的。”徐浮龙和我低声说着,满眼殷切。

   意识到我有利用价值了,这小子立马就转变了态度,和先前太不一样了。

   我暗中感叹这人简直就是‘无耻之徒’,但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说实在的,要是有能力救人,我当然会救。若果运气好,徐浮龙脱困后给予报酬,那不拿白不拿啊。

   要知道,我是个‘冒牌大少’,真实身份只是个普通修理工,姜家不过是给了千万报酬罢了,目前只收进来一半,剩下那一半还不知有没有运气拿到手呢?

   这种状况下,徐浮龙这般的慷慨,我当然来者不拒了。

   徐家穷的就剩钱了吧?

   “好说,徐兄你太客气了,我尽力而为就是,别的可不敢保证什么。”我低声回应。

   “哈哈哈,有老弟这话就成,我徐浮龙要是能活着,绝不会亏待兄弟的。”他很是满意的笑了。

   “秋姐,我这是怎么了?”

   一道声音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我们几个转头看去,正好对上孟一霜迷茫的双眼。

   她的眸子恢复了正常,黑白分明的,火光照耀下分外闪亮,只不过,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血口子。

   但那些口子并不算深,以目前的医疗技术,只要护理得当,就如同秋姐说的,不会留下疤痕的。

   孟一霜可是女演员,于某种程度而言,靠脸也能吃半碗饭。剩下的那半碗才是演技带来的,脸面对她而言无比的重要。

   “一霜,你醒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我走过去,蹲在她身前安慰着。

   “度哥,你怎么受伤了?”

   孟一霜伸手触碰一下我的脸。

   “嗤。”我这才感觉到疼痛,伸手就沾染到血,这才晓得,自己的脸也受伤了。

   “没事,大老爷们的,这点伤不算啥。”我故作豪勇的说着,心中却直喊:“我那英俊的脸啊,有空得护理一下,别留疤……。”

   董秋看了看我,我点点头。

   秋姐叹息一声,就对孟一霜讲述起先前发生的事儿。

   “度哥,感谢你救了我。”

   孟一霜强撑着起来,对我道了谢。

   不等我回应,就哭哭唧唧向着旁边的房间走,脚步虚浮,但还能撑住。

   她一边走一边喊:“田姐,对不住啊,呜呜呜,是我伤了你。”

   孟一霜走进那间房去了。

   我们都听到田颂莓忍着疼回应她,说是没关系,不怨她。

   我们四人坐在篝火旁,对视了一番,颇感棘手。

   “列位,附身一霜的那个鬼东西动作太快了,来去如风的,此地的辟邪之力只能暂时驱逐,却不能灭杀和控制住。”

   “那东西被我伤到了,怨气更重了,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等他卷土重来之时,你我恐怕很难对抗。我隐约看到了他的模样,要是没猜错,那家伙正是血伞女鬼的大儿子。”

   “一霜当初在洗手间遇到此物之后,她自以为逃掉了,殊不知,无声无息的,那蓝影男鬼已完成了附身过程,只不过,一直忍到现在才发作罢了。甫一发作,就几乎要了田颂莓她们的命,要不是咱们的反应快,此刻只能看到她们的尸首了。”

   我有些后怕的整理着讯息,和伙伴们商量着。

   三人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他们都理解我口中的‘卷土重来’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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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什么呢?”宋子循给杜容芷夹了筷子烩牛肉,“刚才不是还饿得吱吱叫么?这会子怎么又不吃了?”

   杜容芷回过神,瞪他一眼,“你才像耗子,你才吱吱叫呢!”

   宋子循不以为忤地笑了笑,夹过只螃蟹,慢悠悠地打开,“父母是没得选的。既然摊上了,就只能自己看开些了……旁人谁也帮不上忙。”

   杜容芷一愣,随即抿了抿唇。

   其实自打那日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谈论过关于沈氏的任何事情。她实在拿不准宋子循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因此连宋子澈也一并怨恨上了……

   杜容芷犹豫了下,轻声道,“那你……会怪他么?”

   宋子循斜睨她一眼,好笑道,“我怪他做什么?这又不是他的错。”他顿了顿,“若有的选,我想老四也未必愿意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吧……”

   “肯定是的。”杜容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叹息道,“子澈一片赤子之心,却偏偏有个这样的母亲,他心里肯定比谁都难受……”

   却见宋子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慢条斯理道,“你有没有发现……每回只要是跟老四有关的事,你都格外上心?”

   杜容芷一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啊。毕竟你也说了……阿澈是我的竹马嘛!我当然关心他啦。”又一脸狗腿地扶着宋子循胳膊堆笑道,“不过这也是我夫君心胸宽广的缘故……要是换做那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人,我肯定是不敢这样的……”

   宋子循抽回胳膊,淡淡道,“少给我灌迷魂汤……要当真知道我好,就来点实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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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容芷一愣,“什么实际的?”

   宋子循不动声色地环顾了眼四周,见众人不是在饮酒赏月,就是在高谈阔论,并没有人留意他们这边,遂拿胳膊肘轻轻碰了下杜容芷孕后越发丰盈的*胸,低声道,“你知道的。”

   杜容芷脸上登时一热,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下去,咬牙道,“又给你好脸了是不是……这样的事也是张嘴就能来的!”

   “哎哎哎……疼疼疼……”宋子循故意装作疼得龇牙咧嘴,杜容芷怕叫人看见,连忙松了手。

   宋子循不由好笑,“火气这么大,小心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又赶紧趁着杜容芷恼人之前补充道,“待会儿我找机会去开解老四几句……你就别瞎操心了。”

   杜容芷面色微霁,轻声哼哼道,“这还差不多……”又伸手去接宋子循剥好的螃蟹。

   宋子循却把胳膊往自己跟前一撤,含笑道,“不是拨给你吃的。”

   杜容芷眼巴巴看着他手里满黄的螃蟹,郁闷地咽了咽口水,嘟囔道,“其实少吃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宋子循哭笑不得,“多大的人了,叫个螃蟹馋成这样……”又哄她道,“等孩子生下来,我给你弄来几篓,叫你吃个够。”

   杜容芷嘟嘴道,“这可是你说的……”

   一旁服侍的安嬷嬷就笑道,“爷可不敢这么惯着少夫人……那寒凉的东西,吃多了是要伤身的。”

   宋子循不禁笑道,“你听见了吧?可不只我一人不许你吃呢……”

   杜容芷无奈摸了摸肚子,心说等这孩子出来还早着呢,如今天天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等宋子循开始一桌桌给老爷们敬酒,那边儿宋子墨也坐不住了,又撺掇着莹姐儿跑过来叫莞儿一起出去玩儿。

   莞儿这段时间有父母在身边陪伴开解,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听了不由就有些动心,只是抿着嘴儿犹犹豫豫地望向杜容芷。

   杜容芷自是巴不得女儿能赶紧从先前的阴霾中走出来,就笑问她,“莞儿想去么?”

   莞儿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杜容芷柔声道,“想去就去吧!只是莫去那地势高和有水的地方,做什么都得叫丫头婆子们陪着。”

   宋子墨就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嫂放心吧,有我看着她们呢!保管两个侄女儿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说得杜容芷等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杜容芷就笑道,“那你侄女儿可就交给你了。”又叫了静思绣姑等人领着一群丫头婆子跟着。

   等莞姐儿走了,杜容芷又跟三夫人等人说笑了一会儿,就叫纤云扶着去解手。

   席上传来酒香阵阵,一路是灯火璀璨,亮如白昼。

   杜容芷伸手拢了拢衣衫,笑着跟纤云道,“今年中秋的天儿倒是格外凉些。”

   纤云就笑道,“少夫人怕是在南边儿呆久了,早习惯了那里的四季如春……往年其实也差不离这般的。”又赶紧吩咐了个小丫头回去给杜容芷取衣裳。

   待杜容芷去解了手,因想着宋子循正在跟人喝酒,莞儿也叫宋子墨领出去玩了,自己回去也是无趣,又隐隐闻着空气中飘散着桂花香甜的气息,想着前面好像就种了几颗桂花,遂笑道,“咱们也不忙着回去,且去摘些桂花,等回头给莞姐儿做桂花蜜吃。”

   纤云知道杜容芷最近酷爱钻研各种吃食,闻言忙笑应了声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前面去。

   却听见角落里传来几声轻轻的啜泣声。

   “您光哭有什么用呢……”就听一人义愤填膺道,“爷这摆明了就是欺负您……不如您去跟夫人说,叫夫人给您做主……”

   杜容芷跟纤云对视了一眼,都听出说话的那人是三少夫人的陪嫁丫头白鹭。

   虽说杜容芷对贾氏的遭遇十分同情,只是做人媳妇儿的本就有诸多无奈,尤其二房又是那样一家人……她也实在爱莫能助。

   正打算悄悄离开,就听见里头传来贾氏哭哭啼啼的声音,“不行……三少爷已经厌烦我了,要是我再去跟母亲说,他肯定会更讨厌我的……”

   她说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哭得越发伤心了,“何况母亲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跟她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她只会骂我无能,连自己的男人都笼络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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